11月20日,武漢市中心城區之一的武昌區余家頭碼頭,作為曾經的砂石碼頭,現在變成了綿延數百米的生態江灘公園。三年前此處“混亂的場景”只存在于陳敏的記憶之中。
陳敏說:“2016年前,從此處到二七長江大橋不到兩公里,有著十余個非法砂石碼頭,每個碼頭裸露的砂石堆有五六層樓高。晴天時,砂石運輸車從早到晚在土路上穿插往來,塵土四處飛揚;雨天時,則到處泥濘不堪?!?
11月21日下午1點半,在武漢市三環外的葛化碼頭臨時砂石集散中心,映入眼簾的是五座十余米高的細砂堆,其中四座覆蓋著防塵網。在裸露的一座細砂堆旁,僅一輛翻斗車將砂石裝進運輸車。整個砂石集散中心,停著十余輛紅色運輸車,三四個運輸車司機在一旁聊著天,等待著運輸車裝貨。
距離砂石堆幾百米外的江邊,一輛挖砂船停靠在岸邊,皮帶機將船上的砂石傳送到岸上的塔機料斗,隨后根據砂石大小被篩選傳送至不同的砂石堆。砂石集散中心約一半的傳送帶處于停止運轉狀態。
而這樣的砂石集散中心在武漢有十余個。根據武漢市交通運輸委員會于2016年10月編制出臺的《武漢港砂石集散中心布局規劃》(此后歷經兩次調整),武漢市砂石集散中心呈現“7+10”的總體布局,即:全市共規劃7個長期砂石集散中心和10個臨時砂石集散中心。
砂石集散中心建設的初衷是減少過往非法碼頭對生態環境的影響,但砂石仍面臨上游資源缺乏的問題。
武漢市人民政府2018年8月7日公布的信息顯示,葛化碼頭臨時砂石集散中心破碎生產線自開工以來,因工藝及上游資源等原因,沒有形成長周期運行,基本處于半生產狀態,每周開機4天左右,時間為8時至16時。
葛化碼頭臨時砂石集散中心一位砂石運輸司機向經濟觀察報介紹,自己主要負責將此處的砂石運送至本區的混凝土攪拌站?!跋啾葞啄昵懊刻鞄滋嘶?,近幾個月,基本一周能有五趟活就不錯了?!?
湖北省物價局11月21日發布的監測數據顯示,自2018年6月入汛開始,京山市黃砂價格便大幅度上漲,從去年(每噸,下同)57元—71元,漲至今年8月份129元-157元,且供應緊張有價無貨,11月12日已達150元-180元。
不止湖北省內,長江沿岸的多省市砂石價格從2017年初開始呈現一路走高的態勢。
全國范圍內砂石價格的上漲,引起了國家發改委和國務院督查組的關注。9月份國家發改委價格司發文給湖北、廣東等八省市,要求針對砂石、水泥、混凝土價格上漲的情況迅速摸清情況,分析原因,并加強市場調節監督。
因砂石骨料是混凝土生產的重要原料,占據了混凝土一半左右的生產成本,混凝土價格隨著砂石價格的上漲而水漲船高。湖北省建設工程標準定額管理總站收集的數據顯示,房屋建設最常用的C30商品混凝土,2017年平均價為392元/立方米。2018年10月份,此價格已在湖北多個市區突破450元/立方米,上漲幅度超14%。
11月22日,記者咨詢武漢市多個商品混凝土公司,“沒有多余的混凝土售賣,有價無貨”成為了回復的關鍵詞。
武漢明華商品混凝土銷售負責人向記者表示:“當下砂石原材料供應很緊張,今年混凝土供應計劃安排的很滿,現在合作的工地都不一定能及時供應混凝土,明年情況如何自己也不確定。”
在金九銀十,工程項目進入趕工期的背景下,砂石、混凝土的需求更是呈現季節性上漲,各地甚至采取了多種臨時措施以保障終端用戶的需求。
2018年6月底,南昌市采砂辦采取臨時緊急性措施,停止對非工程和攪拌站用戶的砂石供應;農村居民建房用砂(每戶不超過150噸),需提供本人姓名、地址、建房審批文件以及委托運砂車輛號牌、司機姓名、聯系方式等資料,并提前24小時預約訂購。
居住在武漢市東湖高新區的李濤向記者介紹,自己三層樓房剛落成不足十天。他向記者算了一筆賬,三層樓房用砂約140噸,與2017年年初相比,房子建設期間砂子價格上漲了100多元/噸,最終的建設成本也多出一萬多元,“并且建房用砂還是通過熟人才在本地買的到”。
2018年9月,湖北省發改委印發《關于加強重大項目建設砂石料供應保障有關事項的通知》,為緩解“用砂難”提出了13條措施。包括增加合法許可區采砂采石供應規模、加快砂石集并中心建設、做好廢棄砂石綜合利用等。
2018年10月,湖北省人民政府官網刊文,湖北省發改委副主任曹松表示,鼓勵現有手續齊全的碼頭經營砂石,能開的開起來。做好棄砂石的綜合利用,積極開辟新砂源,精準分類施策,加強市場監管監測。